婚禮（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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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式辦婚禮的二十號, 鄭書夏淩晨三點就從床上被揪起來化妝了。
她時常早起，半夜連號響的緊急集合都是家常便飯，所以稍稍困頓了幾分鐘, 神思就漸漸清明了。
鄭書夏臉部線條精致利落，常年鍛煉，早起也不會浮腫，化妝師連連感慨：“夏姐, 你皮膚可太好了，毛孔細的近距離都看不見, 怎麽保養的啊？”
談到這種精致生活的方面，鄭書夏總是有些詞窮。
因為她真的沒怎麽在自己的臉上下過功夫, 刻意保養或者去做醫美什麽的，一直以來，她只做了最基礎的護膚。
也許運動和出汗就是最好的保養了吧。
鄭書夏如實說了說，就把化妝師嚇的顫抖了：“五點半起來跑步啊……這個我真不行, 早起就夠難受的了還要運動。”
她哭笑不得的說著, 站起來開始做發型。
新娘子從去年就有意識留長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, 前面的發梢正戳在鎖骨處，平時已經可以用發繩紮一個松松垮垮的小辮了。
現在在發膠的幫助下，高高盤起，露出纖細的天鵝頸。
“夏姐，你頭發短，但真的厚。”化妝師感慨著：“碎發用發膠固定一下，用不到什麽發包就顯得很蓬松了。”
鄭書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感覺微微有些陌生。
實在是……她大概有十年時間沒梳過這樣全部盤起的端莊發型了。
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短發來著, 用江姝妍的話來說，像個假小子。
早晨六點是要穿中式的秀禾禮服去給雙方父母敬茶, 等九點到了宴會廳才換上主紗。
加上敬酒服什麽的，鄭書夏這一天要換四五套衣服。
她在這方面一貫是怕麻煩的，除了婚紗是林與驍幫她定制的以外，其餘的禮服在擺過來讓她挑選的時候，她都選的是最簡潔的款式。
不過無論妝造再怎麽簡單，只要穿的人夠漂亮，都能夠讓簡潔的禮服滿堂生輝。
鄭書夏身著的覆古紅色的秀禾端莊大氣，盤扣到最上面也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天鵝頸，體態輕盈纖細。
她沒有選擇那些反覆的發飾，只有幾根簪花插/在雲鬢裏，已經是明艷非常。
從化妝到敬茶再到典禮時都是有攝影全程跟拍的，和普羅萬千的每個婚禮都一樣。
可不同的是，林與驍和鄭書夏都拒絕了那些惡俗的游戲環節，也不需要攝影師全程指揮著怎麽怎麽擺動作，拍照，進行各種環節。
這是他們的婚禮，他們只想全程遵從本心，表達出最真實的自己就好。
而那特意從米蘭飛過來的婚禮攝影團隊只需要全程記錄，然後找出美麗的鏡頭做出剪輯就好了。
譬如現在，掌機的托馬斯在敬茶時新娘出現的一瞬間，很好的抓住了新郎失神的一剎那。
他和林與驍也認識多年了，見狀不禁暗暗發笑。
再怎麽強大的男人，總歸會淪陷在溫柔鄉下。
從敬茶到婚禮，鄭書夏除了常規流程，幾乎只剩下做造型這件事了。
到了舉辦婚禮的宴會廳，她被推搡著進了更衣室，梁谷音和造型師化妝師幫著她脫衣服，然後在身上黏膠片。
這種場合最忌諱走光什麽的，重點位置都會用膠固定住，當然，這些膠是特制的，並不會傷害到皮膚和衣服布料。
鄭書夏胸上沿的位置被抹了滑溜溜的一片，穿好拖地的婚紗，就坐下來重新做發型。
這種西式婚紗的發型反倒是最不用繁瑣，高高盤起戴上同婚紗一樣的緞面發紗，珍珠的耳環和項鏈纏著奶白柔滑的皮膚。
——她像是無比端莊高貴的王妃，同時也像一塊雲朵樣的奶油蛋糕。
林與驍推門進來看到鏡子裏的她，腦中閃過的就是這個念頭。
他反手關上門，順道把門上鎖。
鄭書夏聽到聲音擡起頭，看到他後訝異又驚喜的瞪大美眸。
她立時回頭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按照流程來說，這個時間新郎要站在宴會廳裏接待來賓，不應該和她見面的。
只是，林與驍不那麽守規矩。
“想你了。”他低頭想要親親她塗了豆沙色唇膏的嘴唇。
“不行。”鄭書夏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，聲音隔著小手悶悶的：“這個唇妝化了好久的。”
現在梁谷音和造型師去隔壁取其他東西去了，一會兒就會回來。
要是看到自己的唇妝全掉了還得重新化不說，重點還會引起猜測……
“那就不親吧。”林與驍顯得很好說話，懶洋洋的笑了笑：“晚上補回來。”
說完他不等鄭書夏回應，修長的手臂就自後把人攬住，抱在懷裏：“抱一會兒。”
“好黏人啊。”鄭書夏回握住他的手，輕笑：“剛剛不是才見過。”
敬茶的時候。
而且昨天婚禮彩排也見面了，還被他捉住親了好久……
怎麽他還是總說想她。
“今天不一樣。”林與驍從西服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呃個小盒子，從裏面拿出他早就準備好的戒指給她戴上。
鄭書夏還沒反應過來，無名指就被一抹冰涼套住。
她垂眸，看到是他在半年前就找設計師專門設計定制的鉆戒。
“怎麽……”她不明白：“現在給我戴上了？”
“為了防止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有人偷東西，一般在儀式上交換的戒指都是假的。”林與驍頓了下：“可我不想給你戴假的。”
這算是他的一個小小執著吧。
鄭書夏沈默片刻，忍不住笑了。
“好。”她柔聲說：“那我就戴著這個。”
她聽林與驍的。
會戴著他精心準備好的一切，一步一步走向他。
婚禮流程是彩排過的，鄭書夏本以為在這樣人多口雜的只是走個流程的情況下她不會緊張。
但當她真的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林與驍的方向，被鄭禹執著手交過去的時候，竟還是會不自覺的心裏發緊。
像是難過，但又很開心。
開心和她度過餘生的人是林與驍。
原來真的不是走流程。
很俗的婚禮流程，這些亂七八糟的儀式雖然很累，但在這一刻還是會讓女孩子在心理上得到一種滿足的。
臺上臺下，很多人在祝福他們。
林與驍掀開她的面紗，吻她，笑著說：“夏夏，以後永遠不用怕死胡同。”
鄭書夏長睫微動，怔然片刻。
隨後在眾人的註視和起哄聲中回摟住他的脖頸，吻得更深。
林與驍在回應她，她明白。
鄭書夏從小沒有怕過什麽東西，但唯獨有點害怕那種長長窄窄，盡頭又是走不出去的死胡同。
她沒有幽閉恐懼癥這樣的疾病，單純是不喜歡那樣的環境。
高三有一次她走錯路了，在夜晚時走到了沒有路燈的死胡同裏。
當時鄭書夏很怕，可無論是給宋凜還是給鄭其川打電話都沒人接，甚至是梁谷音，打過去都是盲音。
周五的晚上，大多都是狂歡夜，沒人接也是很正常的事。
可她在胡同裏很害怕，還是有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。
在那個時候，林與驍碰巧打來了電話。
或許有些緣分在很久以前，在鄭書夏尚且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明明註定了。
為什麽她以前明明覺得林與驍冷傲，不好接近，戳穿她很可惡，和她表白很奇怪，但卻始終都對他有種絕對信任的安全感呢？
哪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，她也絕對不會怕他對她不軌。
也許安全感這顆種子，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種下了。
而且時至今日，林與驍還記得她怕什麽。
“不怕。”鄭書夏笑著說：“以後都不怕了。”
以後哪怕會遇到越來越窄小的路，可和他在一起，心境是豁然開朗的。
路的前面是盡頭，是死胡同，她也不怕。
他在身邊。
-
當兵的男人沒有幾個不能喝酒的，這個是大實話。
更何況林與驍這種無論是在隊內還是隊外人緣都特別好的，一堆狐朋狗友都等著這個機會，在那兒排隊灌他。
新婚大喜，林與驍自然是來者不拒。
甚至就連不勝酒力的鄭書夏都被敬了好幾杯，趁著醉之前連忙逃了，躲到二樓的休息室去醒酒。
如今一樓都是一群起哄的隊裏人和林與驍的好哥們兒，基本全是大男人，她摻合進去不方便，還是上來的好。
梁谷音陪她一起上來休息，給她兌了杯檸檬蜂蜜水。
“謝謝。”鄭書夏接過來，一邊喝一邊用小手對著通紅的臉頰扇風：“好熱啊。”
剛剛被一堆人圍著，好不容易逃出來的。
“謝什麽。”梁谷音笑笑，忽然問：“夏夏，你們隊裏坐在最前面那桌，那個老先生旁邊的男人是誰啊？”
今天他們的婚禮，殲一能來參加的基本都來了，足足擺了五六桌。
坐在最前面的基本都是領導層和隊長級別的人物，至於老先生應該指的是孟釗，坐在他旁邊的……
鄭書夏回憶了一下，有些不確定：“你問的應該是傅哥吧？”
“我哪知道是誰。”梁谷音笑：“就鼻子很高的那個。”
“那就是傅哥了。”鄭書夏乖乖的窩在沙發裏喝水：“傅哥很帥的。”
梁谷音：“全名叫什麽啊？”
“傅赟。”鄭書夏迷迷糊糊地回答：“是我們二隊的隊長。”
“隊長啊……”梁谷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，起身拿過鄭書夏手裏的空杯子：“我再幫你兌一杯。”
在有空調的休息室裏待了會兒，鄭書夏腦子裏的暈眩感漸漸散去，才反應過來梁谷音剛剛問了什麽。
女人特有的敏銳感重新回爐。
“你怎麽突然問傅哥？”鄭書夏歪頭看著她：“你該不會是……”
“你想的沒錯。”梁谷音未等她說出來就主動承認，大大方方地點頭：“我感覺他挺帥的。”
……
鄭書夏沒想到梁谷音居然看上了傅赟。
梁谷音這兩年一直單著，有些看不上家裏給介紹的那些公子哥，之前也調侃著說過要找一個帥氣的兵哥哥。
她記在心上，曾經試圖把沈策和唐子勵介紹給她認識——畢竟她在隊裏熟悉的人沒幾個，季匪還是已婚人士。
只是鄭書夏雖然是有意介紹，但幾個人的反應都是平平無奇，也沒有下文，自那以後，她就不給梁谷音介紹了。
畢竟沈策和唐子勵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優秀的了，梁谷音都不感冒，她還能介紹誰？
結果沒想到，她喜歡的居然是傅赟那個類型的。
不過客觀來講，除了年齡之外，傅赟也的確是比沈策和唐子勵那些毛頭小子要優秀，也更能讓人心動，但這也離不開‘閱歷’這兩個字的沈澱。
鄭書夏忍不住坐直了身子，認真提醒：“音音，傅哥比我們大十歲。”
她和梁谷音是同齡人，從小一起長大，而傅赟今年三十五，比她們大了整整十歲。
鄭書夏了解閨蜜的性格，知道她經常一時興起又很皮，但傅赟卻不是那種‘隨便’的人。
所以她必須要提醒她。
“十歲怎麽了？”梁谷音笑笑：“不都說年紀大的會疼人麽，年齡差更帶感啊。”
“……”鄭書夏想了想，覺得她說的倒也沒錯。
其實感情這種事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，只要自己喜歡，年齡身份國界宗教都不是理由，甚至性別。
“你自己考慮好就行，傅哥確實是個很優秀的男人。”鄭書夏給出中肯的建議：“但他就是因為事業上的考慮和前女友分手的，現在恐怕也不會改變。”
她把林與驍之前和她聊天時說的話告訴給了梁谷音。
“這樣啊，有點難搞。”姑娘聽著，美眸一閃：“夏夏，你得幫我。”
“……”
一群人跟著回了新房，又是一通鬧洞房。
鄭書夏因為梁谷音的軟磨硬泡，在被又一輪的徹底灌醉前假裝‘隨便’抓了附近一個人，拜托她把幫自己擋酒的梁谷音送回家。
看似隨便，其實抓的是傅赟。
後者也喝了不少不能開車，但叫了代駕，聽到這種小事自然是答應下來。
鄭書夏做完了助攻，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，也徹底醉了。
她暈的不輕，跌跌撞撞先跑回新房的臥室。
一群人剛剛已經在會所鬧過，這時也不會太過分，都是點到即止。
雖然有林寄北和鄭其川這兩個當哥哥的幫著送客加上收拾爛攤子，但林與驍還是善後最徹底的。
把最後一個人送走後，他看了眼亂糟糟的屋子，潔癖爆發，有些不堪忍受的皺了皺眉，簡單收拾了一下才回到臥室。
新房主臥很大，裏面包含衛生間，林與驍走進去時，床上和小沙發上都沒有人影。
不過衣櫃那裏倒是有翻動的痕跡，換睡衣去洗澡了？
他長眉微挑，扯著領帶走向浴室。
出乎意料的，洗手間內的浴室也沒什麽動靜。
甚至，連一點霧氣都沒有。
林與驍輕蹙長眉，推開隔間的門走了進去——
鄭書夏正躺在一滴水都沒有浴缸裏，盤起來的頭發弄得亂糟糟了，面色紅潤，正咬著檸檬水的吸管閉眼小憩。
這得醉成什麽樣？
最戳心窩的是，都醉成這樣了，她還不忘記把身上的敬酒服換成婚紗……就因為他說過想讓她穿著婚紗□□。
婚紗也穿的亂七八糟，真的是，傻姑娘。
“夏夏。”林與驍走過去，柔聲叫她：“睡了麽？”
鄭書夏迷迷糊糊的‘唔’了聲。
她秀眉皺起，看起來是在努力的，但就是睜不開眼睛。
……小可憐，林與驍心裏嘀咕了句，俯身把人從浴缸裏抱了起來放在膝蓋上摟著，然後在浴缸裏放了溫熱的水。
他把她勉強穿上的婚紗脫掉，幫著女孩兒洗掉臉上的妝容和身上的膠，動作細致入微卻不帶任何旖旎色彩，就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。
林與驍承認他很想和鄭書夏□□，但不是這個時候。
她醉成這個樣子，他必須讓她好好休息。
穿不穿著婚紗做，其實也沒那麽重要，只是一個小情趣罷了。
對於他們而言，每一天都可以是新婚之夜。
林與驍幫著鄭書夏洗完澡後吹幹頭發，把人放到床上後自己才洗漱了一番。
都躺在床上時已過午夜，他把纖細的小妻子摟在懷裏睡。
經年盼望得償所願，他毫無遺憾，睡的心滿意足，非常踏實。
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周身逐漸升溫，胸口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。
林與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，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裏拱。
“夏夏？”他聲音有點啞：“你什麽時候醒的？”
現在幾點了？他分不太清，但窗簾外面似乎隱約泛起魚肚白了。
鄭書夏沒回答，只是哼哼唧唧的親他。
……
林與驍算是明白了，這姑娘根本就還沒醒呢。
睡的迷迷糊糊的，就過來撩撥了。
“寶寶。”林與驍失笑，腦子裏的瞌睡蟲跑光，反客為主的扣住她的手腕壓在柔軟的床上，低頭親她微紅的臉頰：“怎麽耍流氓啊？”
他膝蓋分開女孩兒的腿，向上一頂——
鄭書夏嬌氣的‘哼’了聲，嗚咽著。
鄭書夏也不是真的一點都沒醒，是神智上追求著清醒，但喝醉後太困，所以半夢半醒，聲音顫著：“今天……”
“唔。”她嗚咽：“也算，新婚之夜。”
該有的儀式感她有，所以強迫著自己醒過來。
林與驍心軟的一塌糊塗，見她被欺負的直哭，就低頭把灼熱的氣息渡過去。
然後他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抱了起來。
走出臥室，到了廚房，邊動作邊給她沖醒酒湯。
水是早就燒開在保溫壺裏的，所以全程也沒什麽繁瑣的動作，不耽誤操。
只是林與驍每走一步，這刺激的姿勢就會讓鄭書夏手腳蜷縮。
她指甲撓過男人冷白的背，留下道道紅印，不住搖頭。
“不，不行……”她腳趾尖上似乎都是水，承受不住這種感覺了。
林與驍沒說話，只是含了醒酒湯覆上她的唇，喉結滾動，慢慢給她渡過去。
鄭書夏被欺負的很慘，從唇角到脖頸到最下面的腳趾，都是被作弄後的滴滴答答，一塌糊塗。
最慘的是，她喝了醒酒湯後又被灌了一杯冰水，整個人終於清醒過來。
於是身體的感知程度也愈發敏銳。
“你幹嘛給我餵這麽多水。”鄭書夏小手捶他的肩，哼哼唧唧表示受不了：“我要去……廁所……”
聲音都被撞的破碎，斷斷續續。
“可以，就在這兒上。”林與驍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冷靜，就好像未染情欲。
但已經太過了解他的鄭書夏知道他越是故作壓抑反倒越是變態，越能折騰——就譬如他現在的要求。
“你說什麽啊？”鄭書夏瞪大眼睛，拼命搖頭：“不行……”
不行，絕對不行。
可是在這方面，十個她也不會是林與驍的對手。
他輕輕搖晃，她就只能繳械投降，忍耐力再怎麽強，也不是用在這方面的生理反應上的。
寂靜的客廳裏傳來一陣水聲，嘩啦啦的。
還伴隨著鄭書夏破防的哭聲：“嗚……你是變態……”
她纖細的手指捂住眼睛，只感覺再也不想理他了。
“噓，寶寶。”林與驍親她滾燙的眼睛，輕笑：“這次可是你先招惹的。”
他本來是打算放過她。
可時隔多天，在新婚之夜，鄭書夏的主動。
每一項都足以讓人理智破碎，更何況三點疊加在一起呢？
“偶然控制不住也是在情理之中。”林與驍哄她：“下次不這樣了。”
“你騙人。”鄭書夏吸鼻子，甕聲甕氣：“每次都說下次不這樣了。”
結果下次總是更兇，就好像有層出不窮的花樣。
林與驍被她嗚嗚咽咽哭的心軟，也開始覺得自己是太過分了。
鄭書夏在他之前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，卻總是想著滿足他的胃口，剛剛還笨拙的去換婚紗……
“寶寶，我真的錯了。”林與驍嘆氣，親她的唇：“你罰我吧。”
鄭書夏毫不猶豫道：“一個月不能碰我！”
……
還真是好嚴重的懲罰。
“太要命了。”他由衷的苦笑，開始討價還價：“一周行不行。”
鄭書夏氣惱的起身，作勢要走。
離開他身體時還有黏膩的水聲，讓人愈發懊惱。
“行，一個月就一個月。”林與驍不敢惹她了，討好的把人抱住：“不過要抱著睡。”
可以不做，但不能分房是底線。
鄭書夏抿了抿唇，沒拒絕，只是問：“你能忍住麽？”
“忍不住你再罰我。”
鄭書夏想了想，覺得沒什麽言語上的陷阱，於是便伸手要他抱：“給我洗澡。”
“寶寶確實會罰人。”林與驍把人抱了起來，戲謔笑了：“只給看不給吃，是懂得怎麽折磨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
怎麽什麽話在這人嘴裏都變味兒了呢？
鄭書夏不理他，把羞赧到滾燙的臉頰埋在男人線條骨感的頸窩裏。
兩個人老老實實的洗了個澡，重新回到床上時，已經是蒙蒙清晨了。
相擁著靠在床頭，一時之間都沒有睡意。
大概是習慣了早起的人，想睡回籠覺都要更難一些，哪怕他們已經那麽累了。
閑來無聊，鄭書夏同他說起今天發生的八卦：“音音管我要傅哥的微信了。”
“嗯？”林與驍擡眉，似是有些詫異：“她看上傅哥了？”
“應該是吧？”鄭書夏想著梁谷音的一貫出人意料的作風，也不太確定：“不知道是不是喜歡。”
說起來自己今晚配合著梁谷音耍了個小手段讓傅赟送她，也不知道怎麽樣了。
“那總不能是想玩玩吧？”林與驍皺眉：“傅哥是只適合奔著結婚去的對象。”
典型的，非玩咖。
“不知道啊……”鄭書夏已經有點困了，打著哈欠：“可能只是見色起意吧。”
見色起意？林與驍楞了下，忍不住笑，覺得這個詞不錯。
“寶寶。”他沒心思再去關心梁谷音和傅赟了，低頭湊近鄭書夏的耳邊：“你對我見色起意過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其實我很奇怪，結婚前從沒有因為色相對你生過心思。”那個時候，林與驍更欣賞的都是小姑娘堅韌的性格，品質，可是……
“結婚後，”他說：“我基本天天對你見色起意。”
鄭書夏受不了，伸手捂住他的唇：“別說了。”
這人天天是怎麽想出這麽多羞恥的問題問她的？偏偏他自己回答的還總是那麽坦蕩，偏偏……她真的有過。
甚至，還總是有。
但鄭書夏不會說出來讓他更得意的。
本來林與驍都已經很得意，很能拿捏她了，她不能給他徒增籌碼，最多……
日後有機會，給他當作一個驚喜彩蛋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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正式辦婚禮的二十號, 鄭書夏淩晨三點就從床上被揪起來化妝了。
她時常早起，半夜連號響的緊急集合都是家常便飯，所以稍稍困頓了幾分鐘, 神思就漸漸清明了。
鄭書夏臉部線條精致利落，常年鍛煉，早起也不會浮腫，化妝師連連感慨：“夏姐, 你皮膚可太好了，毛孔細的近距離都看不見, 怎麽保養的啊？”
談到這種精致生活的方面，鄭書夏總是有些詞窮。
因為她真的沒怎麽在自己的臉上下過功夫, 刻意保養或者去做醫美什麽的，一直以來，她只做了最基礎的護膚。
也許運動和出汗就是最好的保養了吧。
鄭書夏如實說了說，就把化妝師嚇的顫抖了：“五點半起來跑步啊……這個我真不行, 早起就夠難受的了還要運動。”
她哭笑不得的說著, 站起來開始做發型。
新娘子從去年就有意識留長的頭發已經長到了肩膀, 前面的發梢正戳在鎖骨處，平時已經可以用發繩紮一個松松垮垮的小辮了。
現在在發膠的幫助下，高高盤起，露出纖細的天鵝頸。
“夏姐，你頭發短，但真的厚。”化妝師感慨著：“碎發用發膠固定一下，用不到什麽發包就顯得很蓬松了。”
鄭書夏看著鏡子裏的自己，感覺微微有些陌生。
實在是……她大概有十年時間沒梳過這樣全部盤起的端莊發型了。
這些年來一直都是短發來著, 用江姝妍的話來說，像個假小子。
早晨六點是要穿中式的秀禾禮服去給雙方父母敬茶, 等九點到了宴會廳才換上主紗。
加上敬酒服什麽的，鄭書夏這一天要換四五套衣服。
她在這方面一貫是怕麻煩的，除了婚紗是林與驍幫她定制的以外，其餘的禮服在擺過來讓她挑選的時候，她都選的是最簡潔的款式。
不過無論妝造再怎麽簡單，只要穿的人夠漂亮，都能夠讓簡潔的禮服滿堂生輝。
鄭書夏身著的覆古紅色的秀禾端莊大氣，盤扣到最上面也露出一截纖細白皙的天鵝頸，體態輕盈纖細。
她沒有選擇那些反覆的發飾，只有幾根簪花插/在雲鬢裏，已經是明艷非常。
從化妝到敬茶再到典禮時都是有攝影全程跟拍的，和普羅萬千的每個婚禮都一樣。
可不同的是，林與驍和鄭書夏都拒絕了那些惡俗的游戲環節，也不需要攝影師全程指揮著怎麽怎麽擺動作，拍照，進行各種環節。
這是他們的婚禮，他們只想全程遵從本心，表達出最真實的自己就好。
而那特意從米蘭飛過來的婚禮攝影團隊只需要全程記錄，然後找出美麗的鏡頭做出剪輯就好了。
譬如現在，掌機的托馬斯在敬茶時新娘出現的一瞬間，很好的抓住了新郎失神的一剎那。
他和林與驍也認識多年了，見狀不禁暗暗發笑。
再怎麽強大的男人，總歸會淪陷在溫柔鄉下。
從敬茶到婚禮，鄭書夏除了常規流程，幾乎只剩下做造型這件事了。
到了舉辦婚禮的宴會廳，她被推搡著進了更衣室，梁谷音和造型師化妝師幫著她脫衣服，然後在身上黏膠片。
這種場合最忌諱走光什麽的，重點位置都會用膠固定住，當然，這些膠是特制的，並不會傷害到皮膚和衣服布料。
鄭書夏胸上沿的位置被抹了滑溜溜的一片，穿好拖地的婚紗，就坐下來重新做發型。
這種西式婚紗的發型反倒是最不用繁瑣，高高盤起戴上同婚紗一樣的緞面發紗，珍珠的耳環和項鏈纏著奶白柔滑的皮膚。
——她像是無比端莊高貴的王妃，同時也像一塊雲朵樣的奶油蛋糕。
林與驍推門進來看到鏡子裏的她，腦中閃過的就是這個念頭。
他反手關上門，順道把門上鎖。
鄭書夏聽到聲音擡起頭，看到他後訝異又驚喜的瞪大美眸。
她立時回頭：“你怎麽來了？”
按照流程來說，這個時間新郎要站在宴會廳裏接待來賓，不應該和她見面的。
只是，林與驍不那麽守規矩。
“想你了。”他低頭想要親親她塗了豆沙色唇膏的嘴唇。
“不行。”鄭書夏連忙捂住自己的嘴巴，聲音隔著小手悶悶的：“這個唇妝化了好久的。”
現在梁谷音和造型師去隔壁取其他東西去了，一會兒就會回來。
要是看到自己的唇妝全掉了還得重新化不說，重點還會引起猜測……
“那就不親吧。”林與驍顯得很好說話，懶洋洋的笑了笑：“晚上補回來。”
說完他不等鄭書夏回應，修長的手臂就自後把人攬住，抱在懷裏：“抱一會兒。”
“好黏人啊。”鄭書夏回握住他的手，輕笑：“剛剛不是才見過。”
敬茶的時候。
而且昨天婚禮彩排也見面了，還被他捉住親了好久……
怎麽他還是總說想她。
“今天不一樣。”林與驍從西服外套的口袋裏拿出一呃個小盒子，從裏面拿出他早就準備好的戒指給她戴上。
鄭書夏還沒反應過來，無名指就被一抹冰涼套住。
她垂眸，看到是他在半年前就找設計師專門設計定制的鉆戒。
“怎麽……”她不明白：“現在給我戴上了？”
“為了防止這人來人往的地方有人偷東西，一般在儀式上交換的戒指都是假的。”林與驍頓了下：“可我不想給你戴假的。”
這算是他的一個小小執著吧。
鄭書夏沈默片刻，忍不住笑了。
“好。”她柔聲說：“那我就戴著這個。”
她聽林與驍的。
會戴著他精心準備好的一切，一步一步走向他。
婚禮流程是彩排過的，鄭書夏本以為在這樣人多口雜的只是走個流程的情況下她不會緊張。
但當她真的挽著父親的手臂一步一步走向林與驍的方向，被鄭禹執著手交過去的時候，竟還是會不自覺的心裏發緊。
像是難過，但又很開心。
開心和她度過餘生的人是林與驍。
原來真的不是走流程。
很俗的婚禮流程，這些亂七八糟的儀式雖然很累，但在這一刻還是會讓女孩子在心理上得到一種滿足的。
臺上臺下，很多人在祝福他們。
林與驍掀開她的面紗，吻她，笑著說：“夏夏，以後永遠不用怕死胡同。”
鄭書夏長睫微動，怔然片刻。
隨後在眾人的註視和起哄聲中回摟住他的脖頸，吻得更深。
林與驍在回應她，她明白。
鄭書夏從小沒有怕過什麽東西，但唯獨有點害怕那種長長窄窄，盡頭又是走不出去的死胡同。
她沒有幽閉恐懼癥這樣的疾病，單純是不喜歡那樣的環境。
高三有一次她走錯路了，在夜晚時走到了沒有路燈的死胡同裏。
當時鄭書夏很怕，可無論是給宋凜還是給鄭其川打電話都沒人接，甚至是梁谷音，打過去都是盲音。
周五的晚上，大多都是狂歡夜，沒人接也是很正常的事。
可她在胡同裏很害怕，還是有種被全世界拋棄了的感覺。
在那個時候，林與驍碰巧打來了電話。
或許有些緣分在很久以前，在鄭書夏尚且沒有意識到的時候就已經明明註定了。
為什麽她以前明明覺得林與驍冷傲，不好接近，戳穿她很可惡，和她表白很奇怪，但卻始終都對他有種絕對信任的安全感呢？
哪怕在一個陌生的地方只有他們兩個人，她也絕對不會怕他對她不軌。
也許安全感這顆種子，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種下了。
而且時至今日，林與驍還記得她怕什麽。
“不怕。”鄭書夏笑著說：“以後都不怕了。”
以後哪怕會遇到越來越窄小的路，可和他在一起，心境是豁然開朗的。
路的前面是盡頭，是死胡同，她也不怕。
他在身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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當兵的男人沒有幾個不能喝酒的，這個是大實話。
更何況林與驍這種無論是在隊內還是隊外人緣都特別好的，一堆狐朋狗友都等著這個機會，在那兒排隊灌他。
新婚大喜，林與驍自然是來者不拒。
甚至就連不勝酒力的鄭書夏都被敬了好幾杯，趁著醉之前連忙逃了，躲到二樓的休息室去醒酒。
如今一樓都是一群起哄的隊裏人和林與驍的好哥們兒，基本全是大男人，她摻合進去不方便，還是上來的好。
梁谷音陪她一起上來休息，給她兌了杯檸檬蜂蜜水。
“謝謝。”鄭書夏接過來，一邊喝一邊用小手對著通紅的臉頰扇風：“好熱啊。”
剛剛被一堆人圍著，好不容易逃出來的。
“謝什麽。”梁谷音笑笑，忽然問：“夏夏，你們隊裏坐在最前面那桌，那個老先生旁邊的男人是誰啊？”
今天他們的婚禮，殲一能來參加的基本都來了，足足擺了五六桌。
坐在最前面的基本都是領導層和隊長級別的人物，至於老先生應該指的是孟釗，坐在他旁邊的……
鄭書夏回憶了一下，有些不確定：“你問的應該是傅哥吧？”
“我哪知道是誰。”梁谷音笑：“就鼻子很高的那個。”
“那就是傅哥了。”鄭書夏乖乖的窩在沙發裏喝水：“傅哥很帥的。”
梁谷音：“全名叫什麽啊？”
“傅赟。”鄭書夏迷迷糊糊地回答：“是我們二隊的隊長。”
“隊長啊……”梁谷音意味深長的笑了笑，起身拿過鄭書夏手裏的空杯子：“我再幫你兌一杯。”
在有空調的休息室裏待了會兒，鄭書夏腦子裏的暈眩感漸漸散去，才反應過來梁谷音剛剛問了什麽。
女人特有的敏銳感重新回爐。
“你怎麽突然問傅哥？”鄭書夏歪頭看著她：“你該不會是……”
“你想的沒錯。”梁谷音未等她說出來就主動承認，大大方方地點頭：“我感覺他挺帥的。”
……
鄭書夏沒想到梁谷音居然看上了傅赟。
梁谷音這兩年一直單著，有些看不上家裏給介紹的那些公子哥，之前也調侃著說過要找一個帥氣的兵哥哥。
她記在心上，曾經試圖把沈策和唐子勵介紹給她認識——畢竟她在隊裏熟悉的人沒幾個，季匪還是已婚人士。
只是鄭書夏雖然是有意介紹，但幾個人的反應都是平平無奇，也沒有下文，自那以後，她就不給梁谷音介紹了。
畢竟沈策和唐子勵已經是她能想到最優秀的了，梁谷音都不感冒，她還能介紹誰？
結果沒想到，她喜歡的居然是傅赟那個類型的。
不過客觀來講，除了年齡之外，傅赟也的確是比沈策和唐子勵那些毛頭小子要優秀，也更能讓人心動，但這也離不開‘閱歷’這兩個字的沈澱。
鄭書夏忍不住坐直了身子，認真提醒：“音音，傅哥比我們大十歲。”
她和梁谷音是同齡人，從小一起長大，而傅赟今年三十五，比她們大了整整十歲。
鄭書夏了解閨蜜的性格，知道她經常一時興起又很皮，但傅赟卻不是那種‘隨便’的人。
所以她必須要提醒她。
“十歲怎麽了？”梁谷音笑笑：“不都說年紀大的會疼人麽，年齡差更帶感啊。”
“……”鄭書夏想了想，覺得她說的倒也沒錯。
其實感情這種事都是如人飲水冷暖自知，只要自己喜歡，年齡身份國界宗教都不是理由，甚至性別。
“你自己考慮好就行，傅哥確實是個很優秀的男人。”鄭書夏給出中肯的建議：“但他就是因為事業上的考慮和前女友分手的，現在恐怕也不會改變。”
她把林與驍之前和她聊天時說的話告訴給了梁谷音。
“這樣啊，有點難搞。”姑娘聽著，美眸一閃：“夏夏，你得幫我。”
“……”
一群人跟著回了新房，又是一通鬧洞房。
鄭書夏因為梁谷音的軟磨硬泡，在被又一輪的徹底灌醉前假裝‘隨便’抓了附近一個人，拜托她把幫自己擋酒的梁谷音送回家。
看似隨便，其實抓的是傅赟。
後者也喝了不少不能開車，但叫了代駕，聽到這種小事自然是答應下來。
鄭書夏做完了助攻，緊繃的神經徹底放松，也徹底醉了。
她暈的不輕，跌跌撞撞先跑回新房的臥室。
一群人剛剛已經在會所鬧過，這時也不會太過分，都是點到即止。
雖然有林寄北和鄭其川這兩個當哥哥的幫著送客加上收拾爛攤子，但林與驍還是善後最徹底的。
把最後一個人送走後，他看了眼亂糟糟的屋子，潔癖爆發，有些不堪忍受的皺了皺眉，簡單收拾了一下才回到臥室。
新房主臥很大，裏面包含衛生間，林與驍走進去時，床上和小沙發上都沒有人影。
不過衣櫃那裏倒是有翻動的痕跡，換睡衣去洗澡了？
他長眉微挑，扯著領帶走向浴室。
出乎意料的，洗手間內的浴室也沒什麽動靜。
甚至，連一點霧氣都沒有。
林與驍輕蹙長眉，推開隔間的門走了進去——
鄭書夏正躺在一滴水都沒有浴缸裏，盤起來的頭發弄得亂糟糟了，面色紅潤，正咬著檸檬水的吸管閉眼小憩。
這得醉成什麽樣？
最戳心窩的是，都醉成這樣了，她還不忘記把身上的敬酒服換成婚紗……就因為他說過想讓她穿著婚紗□□。
婚紗也穿的亂七八糟，真的是，傻姑娘。
“夏夏。”林與驍走過去，柔聲叫她：“睡了麽？”
鄭書夏迷迷糊糊的‘唔’了聲。
她秀眉皺起，看起來是在努力的，但就是睜不開眼睛。
……小可憐，林與驍心裏嘀咕了句，俯身把人從浴缸裏抱了起來放在膝蓋上摟著，然後在浴缸裏放了溫熱的水。
他把她勉強穿上的婚紗脫掉，幫著女孩兒洗掉臉上的妝容和身上的膠，動作細致入微卻不帶任何旖旎色彩，就像是對待世界上最珍貴的珠寶。
林與驍承認他很想和鄭書夏□□，但不是這個時候。
她醉成這個樣子，他必須讓她好好休息。
穿不穿著婚紗做，其實也沒那麽重要，只是一個小情趣罷了。
對於他們而言，每一天都可以是新婚之夜。
林與驍幫著鄭書夏洗完澡後吹幹頭發，把人放到床上後自己才洗漱了一番。
都躺在床上時已過午夜，他把纖細的小妻子摟在懷裏睡。
經年盼望得償所願，他毫無遺憾，睡的心滿意足，非常踏實。
只是不知道過了多久，周身逐漸升溫，胸口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。
林與驍迷迷糊糊睜開了眼，就看見一個毛茸茸的小腦袋在他懷裏拱。
“夏夏？”他聲音有點啞：“你什麽時候醒的？”
現在幾點了？他分不太清，但窗簾外面似乎隱約泛起魚肚白了。
鄭書夏沒回答，只是哼哼唧唧的親他。
……
林與驍算是明白了，這姑娘根本就還沒醒呢。
睡的迷迷糊糊的，就過來撩撥了。
“寶寶。”林與驍失笑，腦子裏的瞌睡蟲跑光，反客為主的扣住她的手腕壓在柔軟的床上，低頭親她微紅的臉頰：“怎麽耍流氓啊？”
他膝蓋分開女孩兒的腿，向上一頂——
鄭書夏嬌氣的‘哼’了聲，嗚咽著。
鄭書夏也不是真的一點都沒醒，是神智上追求著清醒，但喝醉後太困，所以半夢半醒，聲音顫著：“今天……”
“唔。”她嗚咽：“也算，新婚之夜。”
該有的儀式感她有，所以強迫著自己醒過來。
林與驍心軟的一塌糊塗，見她被欺負的直哭，就低頭把灼熱的氣息渡過去。
然後他就著這個姿勢把人抱了起來。
走出臥室，到了廚房，邊動作邊給她沖醒酒湯。
水是早就燒開在保溫壺裏的，所以全程也沒什麽繁瑣的動作，不耽誤操。
只是林與驍每走一步，這刺激的姿勢就會讓鄭書夏手腳蜷縮。
她指甲撓過男人冷白的背，留下道道紅印，不住搖頭。
“不，不行……”她腳趾尖上似乎都是水，承受不住這種感覺了。
林與驍沒說話，只是含了醒酒湯覆上她的唇，喉結滾動，慢慢給她渡過去。
鄭書夏被欺負的很慘，從唇角到脖頸到最下面的腳趾，都是被作弄後的滴滴答答，一塌糊塗。
最慘的是，她喝了醒酒湯後又被灌了一杯冰水，整個人終於清醒過來。
於是身體的感知程度也愈發敏銳。
“你幹嘛給我餵這麽多水。”鄭書夏小手捶他的肩，哼哼唧唧表示受不了：“我要去……廁所……”
聲音都被撞的破碎，斷斷續續。
“可以，就在這兒上。”林與驍的聲音聽起來分外冷靜，就好像未染情欲。
但已經太過了解他的鄭書夏知道他越是故作壓抑反倒越是變態，越能折騰——就譬如他現在的要求。
“你說什麽啊？”鄭書夏瞪大眼睛，拼命搖頭：“不行……”
不行，絕對不行。
可是在這方面，十個她也不會是林與驍的對手。
他輕輕搖晃，她就只能繳械投降，忍耐力再怎麽強，也不是用在這方面的生理反應上的。
寂靜的客廳裏傳來一陣水聲，嘩啦啦的。
還伴隨著鄭書夏破防的哭聲：“嗚……你是變態……”
她纖細的手指捂住眼睛，只感覺再也不想理他了。
“噓，寶寶。”林與驍親她滾燙的眼睛，輕笑：“這次可是你先招惹的。”
他本來是打算放過她。
可時隔多天，在新婚之夜，鄭書夏的主動。
每一項都足以讓人理智破碎，更何況三點疊加在一起呢？
“偶然控制不住也是在情理之中。”林與驍哄她：“下次不這樣了。”
“你騙人。”鄭書夏吸鼻子，甕聲甕氣：“每次都說下次不這樣了。”
結果下次總是更兇，就好像有層出不窮的花樣。
林與驍被她嗚嗚咽咽哭的心軟，也開始覺得自己是太過分了。
鄭書夏在他之前是個未經人事的姑娘，卻總是想著滿足他的胃口，剛剛還笨拙的去換婚紗……
“寶寶，我真的錯了。”林與驍嘆氣，親她的唇：“你罰我吧。”
鄭書夏毫不猶豫道：“一個月不能碰我！”
……
還真是好嚴重的懲罰。
“太要命了。”他由衷的苦笑，開始討價還價：“一周行不行。”
鄭書夏氣惱的起身，作勢要走。
離開他身體時還有黏膩的水聲，讓人愈發懊惱。
“行，一個月就一個月。”林與驍不敢惹她了，討好的把人抱住：“不過要抱著睡。”
可以不做，但不能分房是底線。
鄭書夏抿了抿唇，沒拒絕，只是問：“你能忍住麽？”
“忍不住你再罰我。”
鄭書夏想了想，覺得沒什麽言語上的陷阱，於是便伸手要他抱：“給我洗澡。”
“寶寶確實會罰人。”林與驍把人抱了起來，戲謔笑了：“只給看不給吃，是懂得怎麽折磨我的。”
“……”
怎麽什麽話在這人嘴裏都變味兒了呢？
鄭書夏不理他，把羞赧到滾燙的臉頰埋在男人線條骨感的頸窩裏。
兩個人老老實實的洗了個澡，重新回到床上時，已經是蒙蒙清晨了。
相擁著靠在床頭，一時之間都沒有睡意。
大概是習慣了早起的人，想睡回籠覺都要更難一些，哪怕他們已經那麽累了。
閑來無聊，鄭書夏同他說起今天發生的八卦：“音音管我要傅哥的微信了。”
“嗯？”林與驍擡眉，似是有些詫異：“她看上傅哥了？”
“應該是吧？”鄭書夏想著梁谷音的一貫出人意料的作風，也不太確定：“不知道是不是喜歡。”
說起來自己今晚配合著梁谷音耍了個小手段讓傅赟送她，也不知道怎麽樣了。
“那總不能是想玩玩吧？”林與驍皺眉：“傅哥是只適合奔著結婚去的對象。”
典型的，非玩咖。
“不知道啊……”鄭書夏已經有點困了，打著哈欠：“可能只是見色起意吧。”
見色起意？林與驍楞了下，忍不住笑，覺得這個詞不錯。
“寶寶。”他沒心思再去關心梁谷音和傅赟了，低頭湊近鄭書夏的耳邊：“你對我見色起意過嗎？”
“……”
“其實我很奇怪，結婚前從沒有因為色相對你生過心思。”那個時候，林與驍更欣賞的都是小姑娘堅韌的性格，品質，可是……
“結婚後，”他說：“我基本天天對你見色起意。”
鄭書夏受不了，伸手捂住他的唇：“別說了。”
這人天天是怎麽想出這麽多羞恥的問題問她的？偏偏他自己回答的還總是那麽坦蕩，偏偏……她真的有過。
甚至，還總是有。
但鄭書夏不會說出來讓他更得意的。
本來林與驍都已經很得意，很能拿捏她了，她不能給他徒增籌碼，最多……
日後有機會，給他當作一個驚喜彩蛋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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